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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角小说 小说全文免费阅读

时间:2024-06-19 15:32:10编辑:妙春

是作者佚名写的一本小说里面的主角。书中的情节表达的淋淋尽致,短篇类的小说还写的如此之好,超棒!下面看精彩试读!她们是动荡时代中锋利的冷刃, 她们也是柔软的猫科动物,浪漫、骄傲、独来独往。自由意志的形象代言人尤瑟纳尔、为堕胎合法而奋斗的波伏瓦、穿长裤的乔治·桑、要自己去买花的伍尔夫、麦卡勒斯、张爱玲、杜拉斯、弗里达、莱辛……当野性的原始欲力向社会生活秩序冲撞,黎戈以女性敏锐观点,点出她们作品背后的生命情调。也有毛姆、托尔斯泰、村上春树、纪德、海明威……她剖析两性关系的牵连与渗透,探究天才作家在非常处境中的极端挣扎,琢磨不同文明下不同作家的关涉与影响,窥视文化八卦背后的意味深长,捕捉那些针尖般纤细精密的思绪。

《静默有时,倾诉有时》 张爱玲: 免费试读

张爱玲:

惆怅旧衣如梦

20岁开始,她就在她的文字里,穿着大人衣服、化着成人妆,佻挞而行。她的文字,拉长着一张怨妇脸,比她本人的脸、比她的恋爱经验,都苍老得多。她并不与她的文字平行,也正是因为不平行,老来她才写了《同学少年都不贱》,里面有很多她在女校生活的痕迹,这些陈年的破碎光影,带着水纹之下的微微错位,是含在回忆这条大河里、被吞吐着的水影:温润,低回,恍兮惚兮,半明半暗。有了这块遗失在角落里的拼图,才让她的一生有了完整的成长线索。

老掉的记忆,连转角都是圆润的,里面有一个敏而寡言的少女,爱慕着另外一个运动健将,自然后者也是女的。她在厕所里,远远地看着那个她来了,声色不惊地避让了,然后拣她坐过的马桶,也不管脏不脏,就着那余温坐下去,这个枝节的温情,大过整部《张爱玲全集》。慢着,我们几乎要忘了张爱玲也是有青春期的,当然她有,只不过别人的青春期都是绿叶青枝,她却是惨红少女。那是继母淘汰的一件旧红棉旗袍,冻疮的肿红色,她一冬又一冬地穿着,冻疮后来是好了,心底还留着冻疮的疤。女校的学生大多家世出众,更何况女孩子之间隐约匍匐的攀比风气,她又是那样心细如针尖,一点小小的起落对她而言都是惊涛骇浪。她没有先天的眉目绮丽,没有后天的华服配置,红花绿叶的铿锵斗艳中,她只有选择沉默,正如她后来对这段不愉快的记忆保持沉默一样。

一直到后来见到了他,她才有了与她年纪平行的意气风发,“风柔日薄春犹早,夹衫乍著心情好”,她的柔风,她的早春,都源于这个男人眼里的温情。只要他坐在那里,漫山遍野都是春天,她的冬眠期就结束了。她想,那件冻疮色的旧衣,代表她丑小鸭时代全部自卑感的旧衣,可以彻底在她的生命里隐去了吧。他就是她的夹衫,柔软、贴身、轻巧,卸了冬衣的沉重,整个人轻快得好像要飞起来一样。然而也正是春衫轻薄的质地,命定它不足以御寒,他和她的缘分,只是一件春衫而已。然而也顾不得这么多了,来日大难,那是来日的事,今日相见,亦当喜乐。人生最快乐的,不就是撒手的这一刹那吗?他是她的春衫,她则是他的一袭织锦浴袍,华美、奢侈、精致,却不是家常的物事。果然,大难来了,他不要她了——你怎么能奢求一袭春衫陪你过冬呢?

她是个写小说的人,惯于预设结局,她可以干涉小说里的情节走向,“上帝说有了光,就有了光”,这是小说家的权力。可是这次,她做不了自己的神了,但她至少可以袖手等待那滚热的、致命的一击。她把倾斜的自己泼出去的一部分,一点点收回来,也许,挥剑的功用,可以让断裂的部分从此与众不同吧。她远远地看着,像冬日一抹淡白的阳光,明晰,冷淡,却没有能力干涉这一切:乱世,败局,骤然降温的人与事。她不哭,不闹,也不多话,落幕的一刻是顶顶肃穆、需要敬意的一刻。嘘!不要惊扰了回忆,这一丝丝温柔的纤维,是要咀嚼一辈子的,是要捧在水晶花瓶里供着的——这是她最初和最后的爱。

那件冻疮色的旧衣,并没有在她的生命里彻底隐去,老来她又把它翻出来,也是在那本叫作《同学少年都不贱》的书里,还是那个叫赵珏的女人,她像张爱玲一样去国离乡,晚年潦倒,懒得置办晚礼服,随手扯上几尺碧纱料子,粗针大线地一缝,就披挂上阵接见外宾了。冬衣亦是陈年的,把扣子往里缝一下,改成斜襟,腰身变小,就这么重新把自己和冬天一起打发了。男人多看她一眼,就心头一紧,想着是不是穿旧衣被识破了?自卑感的旧疮疤还在,只是欲振乏力,过去是财力,现在是心力。置衣情绪的疲劳,是一个女人彻底放弃的标志,写书的那个女人,张爱玲,亦是如此的疲沓相:才情的支架还在,可是文气已泄,很多漂亮的小细节,随手就扔那里了,根本就没有心力去经营,要是依着她从前的任性,还不知道要铺张陈设成什么样。我还记得最初看她的小说,真像是元春省亲,随手掐枝的都是华美的细节,看得人心里只默叹奢华太过:这样的才满而溢,一路拔高上去,到时要怎么收场呢?

“天上星河转,人间帘幕垂。”这次是一个900年前的女人在失眠。这个女人,国破了,家亡了,她每每借着一点酒意才能睡去,这点昏昏的睡意,却又脆薄如纸,夜来初凉的枕簟是孤枕,抵抗不了四下伏着的沉沉秋意,被冻醒后,她起身翻箱子找御凉的衣服,烛光摇影,窗外有零落的蝉鸣,她找出一件旧衣胡乱披上,对着竹帘筛出的满地碎影发呆。她冷,她抱紧自己,除了自己,她什么都没有。便是这一点呵手的暖气,也是她自己的。这是个乱世,她找不到无边荒凉里的小欢喜,她想哭。前尘是一场纷纷摇落的旧雨,怎么下也下不完,天就怎么也亮不了,我每次看这首《南歌子》,心里都是不见天日的混沌。

小欢喜……这件旧罗裙一如她的身体,亦有过丰美的华年,罗裙上绣着的,曾经是连绵的莲蓬和藕叶,藕叶的金是织金,莲蓬的翠是翠茸。南宋文献记载,岜洲右江地区,出产一种翠鸟,取其背羽织线为翠茸。翠茸在不同的光线效果下会显现不同的色彩,忽而红艳,忽而绿暗,好像是“暗红尘霎时雪亮,热春光一阵冰凉”,这么想着,便是连这件衣服也带着炎凉的意思了。她摸摸上面已经被磨平、洗褪色的莲蓬,藕叶还有荷花,它们也是她在词里宠爱的意象,荷叶田田,荷花亭亭,她想,多么像女人盛年时的身体,丰盈的肩与臀,起伏出暖红的色情。

她有过肆意的少女时代,官宦人家的小姐,锦衣玉食地被宠溺着,闲时和姐妹去后花园荡秋千,“蹴罢秋千……薄汗轻衣透”,湿的是这件旧衣吗?罗裙渐渐地被体温暖了,丈夫死后,她终日慵懒于梳洗,更没有置过新衣,这件南下逃难时带来的旧衣,也早已“翠贴莲蓬小,金销藕叶稀”了,丈夫早亡,长年寡居,至于国……国早已不国,这么娇媚的衣服禁不起乱世的揉搓,等李清照翻出这件旧衣的时候,南宋小王朝已经偏安杭州,她本人亦流寓金华。出产翠鸟的右江,早已成为当局无心也无力收拾的旧山河,千里江山,别时容易见时难,即使见了又如何?莲子已成荷叶老,她憔悴了,她罗裙上的花儿憔悴了,她的词句也憔悴了,红底飞金的锦绣华年,早就随颓势“翠小,金销”了。一个女人的老去,一个王朝的衰落,一个意象的败局,已被一件华服的凋败道尽。

现在,是一个活在现时的女人,她像猫一样警觉而轻盈地出没于人群之中,她所有的衣服都是安全色系,以不引人注目为要旨。在2005年最后一个可以晒衣的好日子里,她站在阳台上收衣服,她打开窗户,收回竹竿,想着马上就要是穿冬衣的日子,连举臂的动作也立刻沉滞起来,心里更是无端地烦躁,又想起那些曾经在纸上与她对坐晤谈的、清词丽句里旖旎而过的女人,她们的冬衣、轻愁与幽怨。她想着想着,手里的动作便慢下来,她把衣服折好,收起来,放进衣橱深处,想着保持好身材,来年好不辜负了这些旧衣。她还想了很多很多,而她能做的只有在例行而来的一个人的长夜里,听着雪霰敲窗的噼啪声,对着大雪纷飞的天幕,默默地把它写下。

静默有时,倾诉有时

静默有时,倾诉有时

作者:佚名类型:短篇状态:连载中

她们是动荡时代中锋利的冷刃,她们也是柔软的猫科动物,浪漫、骄傲、独来独往。自由意志的形象代言人尤瑟纳尔、为堕胎合法而奋斗的波伏瓦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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